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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港九】千禧·二零二零

很短的短打




2020是个好年。

北京下了两场大雪,但都正好赶上故宫闭馆,金廷祐气闷。

黄旭熙有一部春节档电影要上映,宣发在进行中,金廷祐说等三十晚吃了年饭就一起去看首映。

钱淑琴寄了大包小包的礼物回来,巧克力占了大半,冰箱差点塞不进。室内暖气太足,金廷祐担心巧克力化掉,一边碎碎念一边坐地上剥着糖纸。

“旭熙,吃。”

一颗新口味的费列罗塞进黄旭熙嘴里,没一会儿大白牙就染黑了。金廷祐笑他,却不知道自己露出的兔牙也沾了巧克力,笑起来很滑稽。

黄旭熙凑过来吻他,巧克力醇香甜蜜,在唇舌间辗转。

这个过于齁甜的吻最终被林姨打来的电话打断:“幺儿,现在买年货呢,你和旭熙要吃点啥零食啊?”

林姨学会了用手机逛超市,往往是买完了再让司机去山下载回来。这会儿离三十还有几天,她才不慌不忙地开始买东西。

再说金廷祐。其实金廷祐三十好几都快四十了,家里人长辈还拿他当孩子,这一问要什么零食,好像也没什么不对。

“姨,我您就不用管了,一会儿我和旭熙去超市再买啊。”

“哎,那行吧。”

电话挂了,金廷祐忽然笑起来,倚着黄旭熙笑得一抖一抖的:“姨还问咱俩吃什么零食呢。”

黄旭熙眉毛一挑,指着地上那堆巧克力说:“妈还给咱俩寄这么多巧克力呢。”

“你说是不是糯糯那份也寄到我们这里来了。”

“这可说不准。”

“那别吃了,给糯糯带回去。”

“哎糯糯冬令营回了吗?”

“说是今天回。”

金廷祐把巧克力塞回盒子里收起来,捣腾起新年礼物,两手抓着不同款的彩带,为难地问:“哪个好看?”

黄旭熙随便指了一款:“这个。”

金廷祐就开开心心地包装好礼物,系好红白色彩带,上边还挂了小雪花。

“你说我哥会不会发现我用圣诞节剩下的彩带作新年礼物包装?”

黄旭熙瞅他的礼物一眼,那上边明晃晃地写了:“Merry Christmas”

坚定答:“会。”

金小少爷皱着眉苦恼了一会儿,就又无所谓地继续打起蝴蝶结来。

“没事,他不会怪我的。”

黄旭熙笑了,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皱纹遮掩不住,但他那些影迷都说Lucas越老越好看,光这张脸就值回电影票价。

有时金廷祐读网上的评论,酸溜溜的:“哪里越老越好看呀,他们是没见过你年轻的样子,十七八,嫩出水。”

但黄旭熙一有新作品上映,他又跑得比谁都快。

“好了,装好了,我们去超市吧。”

金廷祐拉上黄旭熙去逛超市,盘算着再给糯糯买点什么零食,路上接到金道英的电话,让买点口罩回来。

“什么口罩?”

“N95。”

不怪他俩两耳不闻窗外事,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少看手机,这是年轻时就养成的习惯。现在网上刷疯了,他俩还得金道英打电话来,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黄旭熙开车,金廷祐看手机,越看心情越沉重,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。黄旭熙看他一眼,趁等红绿灯的时间,伸手摸了一下头发安慰。

“没事啊,糯糯也回来了。”

“正好过年,咱们待家里哪都不去。”

金廷祐扁扁嘴:“病例翻倍地涨。”

黄旭熙不知道说什么。他在庆幸,庆幸金廷祐是牙医,疫情对他来说影响不大,春节不需要加班,更不用上前线。他不可避免地落了俗,在这种事情面前,首先考虑了爱人的安危和利益。

叹了口气。




疫情扩散得比想象中迅速。电影撤档,口罩断货,湖北封省,北京各大医院也严阵以待。

金廷祐每天早晨睁眼就要看新增确诊人数,然后忧心忡忡地下楼吃早餐。到后来黄旭熙干脆缴了他手机,说少看点好,免得一天天的这么难过又帮不上忙。

金廷祐说:“我也是医生。”

黄旭熙说:“你个牙医别掺和。”

金廷祐撅嘴,被黄旭熙用两根手指夹住,像小鸭子一样。

除夕那天,因为疫情告急,家里的喜庆气氛淡了不少。金廷祐看着春晚里说说笑笑的画面,突然有强烈的想哭的冲动。

林姨给他擦眼泪,念叨说新年到,晦气全跑掉,病啊毒啊都留在今天吧,新年一到必定是好年。

可惜,哪那么快呢。

大年初一,金廷祐和黄旭熙刚起床,金道英就抱着糯糯跑了下来。叫着司机,说糯糯发烧了,得上医院去。

过年,家庭医生也放假了,只能上医院。

金廷祐一顿,抓紧了黄旭熙的衣角,抬头的时候眼眶就红了。黄旭熙抱他,让他埋头到胸口,安慰:“没事啊,不会有事的。”

冬令营项目有武汉两日游。糯糯不出所料被隔离了,因为金道英身份特殊,所以单独的隔离病房条件还不错。金道英要求陪儿子,但为了避免本来没病的反而被糯糯感染,医生拒绝。

隔着门跟孩子道别的时候,金道英尽量笑了一笑,说糯啊,听医生的话,治好了就能回家了,爸爸会很快来看你。

九岁的孩子,就像当初拍着胸脯说“爸爸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冬令营”时一样,勇敢地说:“爸爸,不要哭,糯糯一个人可以住院。”

金道英没哭,金廷祐倒哭了,特别没出息地抱着黄旭熙的胳膊擦眼泪。糯糯和以前一样做了个鬼脸,笑金廷祐。

“小叔叔是爱哭鬼。”

金廷祐难得地没和他计较,说:“你快好起来吧,不然奶奶寄的巧克力我就吃完了。”

糯糯烧得面色通红,医生示意要走了。等儿子消失在视野中,金道英才偷偷摸了一把眼泪,转身拉着金廷祐的手臂。

“走吧。”

居家隔离对他们来说不难。难的是小少爷自己一个人在医院,全家没一个人不揪心的。金道英整宿整宿不睡觉,被钱淑琴和孩子妈轮番打电话来哭骂。

医院那边每天都有专人汇报情况,两次检验都排除感染之后,家里才松了口气。但十四天没到,还得继续隔离,继续核验。

金廷祐上班的私立医院干脆不开门,黄旭熙电影撤档,宣传活动也不用去,天天就在家里陪金廷祐。

年前囤的干果一箱箱的,金廷祐吃多了喉咙干疼,被林姨不停数落。黄旭熙就在边上看着笑,没有要为他说话的意思,只是端杯热水来让他喝。

天天闷在家里都快闷出病来了。金廷祐铲着后院的土,种下一些花草,又剪枯枝扫落叶,做起了园丁。林姨每天把家里消毒八百遍,顺便说两句黄旭熙,说他冬天参加活动总穿薄薄一件西服。

“病毒就爱找你这种——”她说。

黄旭熙哭笑不得,说自己好歹长衣长裤里面偷偷穿了加绒的,女明星们那才叫“凉快”呢。

林姨不听他狡辩,仍是念他,念着念着就带上金廷祐和金道英一起教训。

这样的日子过了有来十天。

小少爷出院那天没能全家去接,毕竟特殊时期,只让他爸去。金廷祐和黄旭熙在门前等着,看瘦了一圈的孩子下车,跑过来抱住金廷祐的腰,笑说:“小叔叔有没有偷吃巧克力?”

北京这天是真的冷。疫情有所控制,但还没能说得上好。街上萧萧瑟瑟,没什么行人,只有孤零零的红灯笼,还显出一点点年味来。

这年的春节不太平,拂了不知多少人的期待和新年愿望。又不知多少家庭无法团聚,甚至经历死别。

怀里抱着小侄子的时候,金廷祐心里空的那块忽然补齐了,不再觉得老宅哪哪儿都冷,甚至院里那花儿,都有了要开的样子。

已经立春了。

金廷祐相信挣扎过来的2020仍然是个好年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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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正文铺垫过道英的婚姻会像他的父母一样是政治联姻,尤其钱老太太去世了没有人给他撑腰。所以2020年的金家大少爷已经和单亲爸爸没什么两样,糯糯是亲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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